第20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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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2 章
第202章
接連兩次戰敗，頭次是因為他判斷失誤，這次十萬大軍被剿殺，徐凱心裏門清，沒那麽容易就過去的，他眼下思緒很亂。
之前給帝王上了折子，說了大魏挑撥馮俊，帝王如今還沒回信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信，如今馮俊戰敗，整日裏耷拉個腦袋，人也沒了往日的精氣神。
某種程度上，二人是一樣的煩悶。
這天下午，馮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了後方廚房哪裏，胡高正在廚房清理糙米，聽說他來了，一怔。
其實他已經收到了魏行發來的私信，讓他找個機會離開了，也就是說他的任務順利完成了，馮俊對於魏行來說，已經沒用了，因為他有了更好的人選。
“見過世子。”
胡高拱手行禮，馮俊看了他一眼，隨後叫他出去，拉著他說了許多，最後意思很明顯。
去年，他就沒打過敗仗，當然胡高出力也不少，如今細想起來，他還是想讓人回到自己身邊，但軍中人事調動都是徐凱說了算的。
他想知會胡高一聲，而後去徐凱哪裏。
胡高得知他的來意，並不震驚，只說自己聽他的，馮俊聞言，臉上扯起一個笑容，他準備過幾日去找徐凱了。
此刻，徐凱營帳內，大徐和小徐二位將軍都在，這次吃了敗仗，勢必要有人負責，聽完自家大哥的話，小徐將軍一楞，卻也沒說什麽。
“父親，這是最好的辦法了。”
徐凱擡眸看著眼前的長子，他哪裏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，可還有別的辦法嗎？沒有了。
小兒子沒那麽成器，繼續留在戰場上，說不定那日也就命喪黃泉，大兒子顯然有了自己的主意，而且他跟那邊也有了聯系。
“就照你說的這麽辦吧，你跟你弟弟親自回京城去請罪，日後也別來了，為父老了，不知道還能打幾年，但為父一定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。”
“是。”
兩條腿走路，也是不得已的，徐凱知道自己老了，但兒子們不一樣，他若是一意孤行，對家裏怕是沒什麽好處。
小徐將軍不解，那件事他並不知道，他也沒底氣反駁自家父親和大哥，率先出去了。
“兒子會根據戰場形勢來行事的，父親放心。”
“為父知道了，你長大了，有自己的思量，虎毒不食子，況且父親膝下也就你們兩個，但願日後你們都能平安順遂。”
“是。”
大徐將軍出去後，看著熟悉的營帳，心裏有些惆悵，縱然他已經想好了，可日後一切真的能如他所預想的那樣順利嗎？
他信任得過魏行的人品，也知道他的能力，帝王一言九鼎，從這幾年戰事來看，對於手下，魏行約束力極強，哪怕是前幾年他不在，說是不讓屠城殺戮，底下人就真的不敢。
回到自己的營帳後，他開始研磨，寫了自己的訴求，有些事情得提前說好才是。
寫完後，看著逐漸幹透的墨跡，大徐將軍不自覺的一嘆。
夜半三更，胡高翻來覆去睡不著，他的任務說實話，已經完成了，撤退自然是最好的，想到今日馮俊過來找自己，其實他是準備過來幾日走的。
他被明升暗降，調到了後方，他心裏門清，徐家父子早查他了，只不過沒找出破綻罷了，也沒辦法去罷免他，高低他也算是有官職的，平日又謹慎，從來沒什麽錯處和把柄落在別人手裏。
想到這裏，他忽然起身，找了身輕便的衣服穿著，東西到也沒必要收拾，都不重要，得趕緊走。
“大人要去哪裏？”
他剛出營帳，忽然看到一個黑衣士兵上前詢問，他自然知道，自己一直被監視。
“去外面放水，透口氣，你跟本大人一起來。”
接連吃了兩個敗仗，軍營內氣氛本就低沈，士兵聞言點了點頭，倒也沒有多想，畢竟不是第一次了。
徐凱早就勘察好了地形，為的就是有一日方便撤退，黑衣士兵緊緊的跟著他，胡高也沒把他當回事，他胸口哪裏裝著一把短刀。
“大人，天黑燈暗，您可別走錯了地方。”
跟了一會，士兵發現地方不對，當即警惕了起來。
“自然不會，本大人不喜歡那邊的茅房，味道太大，前面那個人少一些。”
胡高說完，沈著臉往前走，在走到一塊黑暗少光亮的地方，他環顧四周，發現沒人，迅速從胸口那裏拿出匕首，下一秒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要了這士兵的命。
這一片住的士兵不多，人本就少，即便有兩三個巡邏的，也不太認真。
士兵明顯死不瞑目，胡高按照自己所設想的計劃，立馬把二人的衣服換了，把他藏在一個隱蔽營帳後頭，確保他一時半會的不會被人發現，隨後他手持長矛，裝作士兵的模樣，去了馬房那邊，要了一匹馬，朝著營帳門口走去。
只要出了這裏，他就徹底安全了，本想過幾日，但他不想回到馮俊身邊了，這個人沒用了，他珍視自己的生命，不想就那麽死了。
“站住。”
不出意外，到了門口，他直接被人攔住了，門口守森嚴，士兵們一個個舉著火把，專心致志的守著大門，一只野狗都不敢放進去。
“幹什麽的？”
為首的一個小將領走到胡高跟前，語氣不善，還以為他是逃兵，逃兵可是要被斬殺的。
“在下奉命去送信。”
說完後，胡高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，上面赫然蓋著印章，士兵接過之後，看到是送往都城的，隨後道：“怎麽這個時候去。”
“這都是上頭的吩咐，慢不得。”
胡高盡量低下頭，縮小自己的存在感，畢竟軍營士兵千千萬，但他從前多少也是個將領，就怕被人認出來。
“去吧。”
還好士兵沒在多問，營帳大門很快被打開，胡高心裏松了口氣，他接過信後，立馬上了馬，下一秒揮動馬鞭，馬兒直接跑了出去。
出去後，他立馬扔了信封，這下好了，自由了，月明風清，他只覺得渾身愜意，跑了一段時間後，確保後面沒有追兵，沒被人發現，他停了下來，夏日裏的夜晚，涼風陣陣，他快速卸了身上的鎧甲，扔掉長矛，外衣也脫了。
天蒙蒙亮，胡高看到不遠處的大魏軍營，松了口氣，往後好了，在也不用提心吊膽了。
他走到門口，直接告訴守衛自己要找周世子。
守衛看著面前穿中衣的男子，只覺得奇怪，但也不敢耽誤，萬一是貴人呢，二話不說就去通傳。
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，胡高被領了進去，到了周世子的營帳內，周世子看著他一笑。
“回來就好了，收拾一番，咱們去見陛下。”
魏行早跟周世子說過，他自然也沒忘記，胡高之前也算是立功頗多，這次回來，自然是要好好安頓的。
魏行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，等周世子帶人來的時候，他給了胡高兩個選擇，一個是回京，會有相應的賞賜，也有官職安排。
在就是留下，自然也有賞賜和官職，就看你是走仕途還是想繼續從軍了。
胡高思量一番，隨後道：“微臣多謝陛下，微臣還是想去京城。”
魏行也不意外，對他來說，京城到底安全，在這邊，萬一不慎，被人報覆，那就不劃來，在京城起碼安全一點。
“那好，你回京吧，朕親自寫封信給你，到時候你拿著進宮求見太子就成，他會給你安排好的。”
“多謝陛下。”
“起來吧，這幾年你也辛苦了。”
“是。”
此刻，天色大亮，胡高在無擔心，金國軍營卻亂了，那士兵的屍體被人發現之後，立馬上報，這可不是小事，不到一個時辰，徐凱就知道了。
他自己安排的人，怎麽能不知道怎麽回事，當下就把馮俊叫了過來，馮俊雲裏霧裏的，但聽他說完後，整個人就不淡定了。
“這不可能。”
聽到徐凱說胡高是奸細，馮俊下意識的反駁道，之前胡高可是救過他的命，而且私下幫了他不少。
“那世子就把人找回來，咱們當面對峙，老夫已經查問過門口的侍衛，他不光趁機殺了負責監視的士兵，昨兒夜裏他還偽造了一封老夫寫的信件，出了軍營，想來如今已經到了大魏營帳。”
馮俊聞言面色立馬變了。
“世子被人誆騙至此，想來心裏也不好受吧，此事，你還是親自去跟陛下解釋吧，老夫能做的都做了，聽說在這之前，你還去見了胡高。”
說道最後，徐凱言語冰冷，如今他的猜想被證實，如果胡高還在，千刀萬剮也不為過，可偏偏他跑了，他跟馮俊早已經是你死我活的關系，更不會幫他隱瞞，也沒那個必要。
徐凱說完，轉身就出去了，督軍看著馮俊，嘆了口氣，這件事說到底也不賴徐凱，他能做得都做了，是馮俊眼瞎心盲，被人忽悠了，讓那個奸細在自己身邊。
如今事發，但馮俊身居高位，具體如何還要看陛下怎麽處置，這也不是小事。
在鐵打的證據跟前，馮俊已經無法在辯駁，當他看到被殺士兵身上所穿的衣服跟胡高之前穿的一模一樣，他面色忽然變的蒼白，腦中浮現出往日相處的一幕幕場景，從前總覺得老天都在幫他，如今看來，確是一場笑話。
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徐凱的營帳，擡頭看著天空，天氣晴朗，藍天白雲，但馮俊知道，他完了，陛下不會放過他的，家裏更保不了他，甚至還會被連累。
他知道自己要死了，烈日高照，他卻覺得渾身冷冰，仿佛此刻已經有人劊子手拿著大刀等待行刑了，他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營帳，看著桌上鑲嵌著寶石的寶劍，他猛地沖了過去，毫不猶豫的拿起寶劍，就在即將刺入他心臟的那一刻，營帳大門猛地被人踹開。
下一秒，小徐將軍帶人沖了進來，立馬奪了他手中的寶劍。
“把他綁起來，押送回京，等待陛下發落。”
小徐將軍這話一出，馮高也不意外。
“本世子是要完了，但你呢，你別忘了，之前戰事起，你也在本世子身邊呢，回了京城，你覺得我會怎麽說呢？”
馮俊這話一出，小徐將軍一楞。
隨後他憤怒的吼道：“你休想攀誣本將軍。”
“年前戰事失利，年後又折損了十萬士兵，丟了城池，你覺得陛下會放過你們徐家嗎？是，是我身邊的人不錯，是我眼瞎了，但你父親身為軍中主將，他能毫發無損嗎？”
下一秒，大徐將軍走了進來。
“馮世子不必多言，有話還是跟陛下說吧，我們兄弟會押送你到京城，同時也會跟陛下請罪，相信陛下明察秋毫，並不會怪我們，即便真有什麽，那也是我們活該。”
看到兄長的那一刻，原本有些緊張的小徐將軍，忽然覺得很是心安。
“你怎麽這麽有自信？”
“沒有做過的事情有何怕的。”
“是嗎？你們父兄之前意圖謀殺我，暗害我。”
“馮世子不要胡言亂語，凡事都講一個證據。”
看著心平氣和的大徐將軍，馮俊隨後不在多言，任由自己被士兵捆綁。
“去跟父親說一聲，咱們按照計劃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
原本大徐將軍就是想帶自家弟弟回京的，回了京城許多事情才好辦，他會審時度勢，盡可能的保全自家，接下來帝王肯定會派遣新的將領也不可知。
“大哥，真的要離開軍營嗎？”
出去後，小徐將軍有回頭問了一句，說實話他舍不得。
“以退為進，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，咱們兄弟在這並無多大用處，回京之後在陛下眼皮子下，對家裏，對父親都好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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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連兩次戰敗，頭次是因為他判斷失誤，這次十萬大軍被剿殺，徐凱心裏門清，沒那麽容易就過去的，他眼下思緒很亂。
之前給帝王上了折子，說了大魏挑撥馮俊，帝王如今還沒回信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信，如今馮俊戰敗，整日裏耷拉個腦袋，人也沒了往日的精氣神。
某種程度上，二人是一樣的煩悶。
這天下午，馮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了後方廚房哪裏，胡高正在廚房清理糙米，聽說他來了，一怔。
其實他已經收到了魏行發來的私信，讓他找個機會離開了，也就是說他的任務順利完成了，馮俊對於魏行來說，已經沒用了，因為他有了更好的人選。
“見過世子。”
胡高拱手行禮，馮俊看了他一眼，隨後叫他出去，拉著他說了許多，最後意思很明顯。
去年，他就沒打過敗仗，當然胡高出力也不少，如今細想起來，他還是想讓人回到自己身邊，但軍中人事調動都是徐凱說了算的。
他想知會胡高一聲，而後去徐凱哪裏。
胡高得知他的來意，並不震驚，只說自己聽他的，馮俊聞言，臉上扯起一個笑容，他準備過幾日去找徐凱了。
此刻，徐凱營帳內，大徐和小徐二位將軍都在，這次吃了敗仗，勢必要有人負責，聽完自家大哥的話，小徐將軍一楞，卻也沒說什麽。
“父親，這是最好的辦法了。”
徐凱擡眸看著眼前的長子，他哪裏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，可還有別的辦法嗎？沒有了。
小兒子沒那麽成器，繼續留在戰場上，說不定那日也就命喪黃泉，大兒子顯然有了自己的主意，而且他跟那邊也有了聯系。
“就照你說的這麽辦吧，你跟你弟弟親自回京城去請罪，日後也別來了，為父老了，不知道還能打幾年，但為父一定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。”
“是。”
兩條腿走路，也是不得已的，徐凱知道自己老了，但兒子們不一樣，他若是一意孤行，對家裏怕是沒什麽好處。
小徐將軍不解，那件事他並不知道，他也沒底氣反駁自家父親和大哥，率先出去了。
“兒子會根據戰場形勢來行事的，父親放心。”
“為父知道了，你長大了，有自己的思量，虎毒不食子，況且父親膝下也就你們兩個，但願日後你們都能平安順遂。”
“是。”
大徐將軍出去後，看著熟悉的營帳，心裏有些惆悵，縱然他已經想好了，可日後一切真的能如他所預想的那樣順利嗎？
他信任得過魏行的人品，也知道他的能力，帝王一言九鼎，從這幾年戰事來看，對於手下，魏行約束力極強，哪怕是前幾年他不在，說是不讓屠城殺戮，底下人就真的不敢。
回到自己的營帳後，他開始研磨，寫了自己的訴求，有些事情得提前說好才是。
寫完後，看著逐漸幹透的墨跡，大徐將軍不自覺的一嘆。
夜半三更，胡高翻來覆去睡不著，他的任務說實話，已經完成了，撤退自然是最好的，想到今日馮俊過來找自己，其實他是準備過來幾日走的。
他被明升暗降，調到了後方，他心裏門清，徐家父子早查他了，只不過沒找出破綻罷了，也沒辦法去罷免他，高低他也算是有官職的，平日又謹慎，從來沒什麽錯處和把柄落在別人手裏。
想到這裏，他忽然起身，找了身輕便的衣服穿著，東西到也沒必要收拾，都不重要，得趕緊走。
“大人要去哪裏？”
他剛出營帳，忽然看到一個黑衣士兵上前詢問，他自然知道，自己一直被監視。
“去外面放水，透口氣，你跟本大人一起來。”
接連吃了兩個敗仗，軍營內氣氛本就低沈，士兵聞言點了點頭，倒也沒有多想，畢竟不是第一次了。
徐凱早就勘察好了地形，為的就是有一日方便撤退，黑衣士兵緊緊的跟著他，胡高也沒把他當回事，他胸口哪裏裝著一把短刀。
“大人，天黑燈暗，您可別走錯了地方。”
跟了一會，士兵發現地方不對，當即警惕了起來。
“自然不會，本大人不喜歡那邊的茅房，味道太大，前面那個人少一些。”
胡高說完，沈著臉往前走，在走到一塊黑暗少光亮的地方，他環顧四周，發現沒人，迅速從胸口那裏拿出匕首，下一秒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要了這士兵的命。
這一片住的士兵不多，人本就少，即便有兩三個巡邏的，也不太認真。
士兵明顯死不瞑目，胡高按照自己所設想的計劃，立馬把二人的衣服換了，把他藏在一個隱蔽營帳後頭，確保他一時半會的不會被人發現，隨後他手持長矛，裝作士兵的模樣，去了馬房那邊，要了一匹馬，朝著營帳門口走去。
只要出了這裏，他就徹底安全了，本想過幾日，但他不想回到馮俊身邊了，這個人沒用了，他珍視自己的生命，不想就那麽死了。
“站住。”
不出意外，到了門口，他直接被人攔住了，門口守森嚴，士兵們一個個舉著火把，專心致志的守著大門，一只野狗都不敢放進去。
“幹什麽的？”
為首的一個小將領走到胡高跟前，語氣不善，還以為他是逃兵，逃兵可是要被斬殺的。
“在下奉命去送信。”
說完後，胡高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，上面赫然蓋著印章，士兵接過之後，看到是送往都城的，隨後道：“怎麽這個時候去。”
“這都是上頭的吩咐，慢不得。”
胡高盡量低下頭，縮小自己的存在感，畢竟軍營士兵千千萬，但他從前多少也是個將領，就怕被人認出來。
“去吧。”
還好士兵沒在多問，營帳大門很快被打開，胡高心裏松了口氣，他接過信後，立馬上了馬，下一秒揮動馬鞭，馬兒直接跑了出去。
出去後，他立馬扔了信封，這下好了，自由了，月明風清，他只覺得渾身愜意，跑了一段時間後，確保後面沒有追兵，沒被人發現，他停了下來，夏日裏的夜晚，涼風陣陣，他快速卸了身上的鎧甲，扔掉長矛，外衣也脫了。
天蒙蒙亮，胡高看到不遠處的大魏軍營，松了口氣，往後好了，在也不用提心吊膽了。
他走到門口，直接告訴守衛自己要找周世子。
守衛看著面前穿中衣的男子，只覺得奇怪，但也不敢耽誤，萬一是貴人呢，二話不說就去通傳。
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，胡高被領了進去，到了周世子的營帳內，周世子看著他一笑。
“回來就好了，收拾一番，咱們去見陛下。”
魏行早跟周世子說過，他自然也沒忘記，胡高之前也算是立功頗多，這次回來，自然是要好好安頓的。
魏行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，等周世子帶人來的時候，他給了胡高兩個選擇，一個是回京，會有相應的賞賜，也有官職安排。
在就是留下，自然也有賞賜和官職，就看你是走仕途還是想繼續從軍了。
胡高思量一番，隨後道：“微臣多謝陛下，微臣還是想去京城。”
魏行也不意外，對他來說，京城到底安全，在這邊，萬一不慎，被人報覆，那就不劃來，在京城起碼安全一點。
“那好，你回京吧，朕親自寫封信給你，到時候你拿著進宮求見太子就成，他會給你安排好的。”
“多謝陛下。”
“起來吧，這幾年你也辛苦了。”
“是。”
此刻，天色大亮，胡高在無擔心，金國軍營卻亂了，那士兵的屍體被人發現之後，立馬上報，這可不是小事，不到一個時辰，徐凱就知道了。
他自己安排的人，怎麽能不知道怎麽回事，當下就把馮俊叫了過來，馮俊雲裏霧裏的，但聽他說完後，整個人就不淡定了。
“這不可能。”
聽到徐凱說胡高是奸細，馮俊下意識的反駁道，之前胡高可是救過他的命，而且私下幫了他不少。
“那世子就把人找回來，咱們當面對峙，老夫已經查問過門口的侍衛，他不光趁機殺了負責監視的士兵，昨兒夜裏他還偽造了一封老夫寫的信件，出了軍營，想來如今已經到了大魏營帳。”
馮俊聞言面色立馬變了。
“世子被人誆騙至此，想來心裏也不好受吧，此事，你還是親自去跟陛下解釋吧，老夫能做的都做了，聽說在這之前，你還去見了胡高。”
說道最後，徐凱言語冰冷，如今他的猜想被證實，如果胡高還在，千刀萬剮也不為過，可偏偏他跑了，他跟馮俊早已經是你死我活的關系，更不會幫他隱瞞，也沒那個必要。
徐凱說完，轉身就出去了，督軍看著馮俊，嘆了口氣，這件事說到底也不賴徐凱，他能做得都做了，是馮俊眼瞎心盲，被人忽悠了，讓那個奸細在自己身邊。
如今事發，但馮俊身居高位，具體如何還要看陛下怎麽處置，這也不是小事。
在鐵打的證據跟前，馮俊已經無法在辯駁，當他看到被殺士兵身上所穿的衣服跟胡高之前穿的一模一樣，他面色忽然變的蒼白，腦中浮現出往日相處的一幕幕場景，從前總覺得老天都在幫他，如今看來，確是一場笑話。
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徐凱的營帳，擡頭看著天空，天氣晴朗，藍天白雲，但馮俊知道，他完了，陛下不會放過他的，家裏更保不了他，甚至還會被連累。
他知道自己要死了，烈日高照，他卻覺得渾身冷冰，仿佛此刻已經有人劊子手拿著大刀等待行刑了，他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營帳，看著桌上鑲嵌著寶石的寶劍，他猛地沖了過去，毫不猶豫的拿起寶劍，就在即將刺入他心臟的那一刻，營帳大門猛地被人踹開。
下一秒，小徐將軍帶人沖了進來，立馬奪了他手中的寶劍。
“把他綁起來，押送回京，等待陛下發落。”
小徐將軍這話一出，馮高也不意外。
“本世子是要完了，但你呢，你別忘了，之前戰事起，你也在本世子身邊呢，回了京城，你覺得我會怎麽說呢？”
馮俊這話一出，小徐將軍一楞。
隨後他憤怒的吼道：“你休想攀誣本將軍。”
“年前戰事失利，年後又折損了十萬士兵，丟了城池，你覺得陛下會放過你們徐家嗎？是，是我身邊的人不錯，是我眼瞎了，但你父親身為軍中主將，他能毫發無損嗎？”
下一秒，大徐將軍走了進來。
“馮世子不必多言，有話還是跟陛下說吧，我們兄弟會押送你到京城，同時也會跟陛下請罪，相信陛下明察秋毫，並不會怪我們，即便真有什麽，那也是我們活該。”
看到兄長的那一刻，原本有些緊張的小徐將軍，忽然覺得很是心安。
“你怎麽這麽有自信？”
“沒有做過的事情有何怕的。”
“是嗎？你們父兄之前意圖謀殺我，暗害我。”
“馮世子不要胡言亂語，凡事都講一個證據。”
看著心平氣和的大徐將軍，馮俊隨後不在多言，任由自己被士兵捆綁。
“去跟父親說一聲，咱們按照計劃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
原本大徐將軍就是想帶自家弟弟回京的，回了京城許多事情才好辦，他會審時度勢，盡可能的保全自家，接下來帝王肯定會派遣新的將領也不可知。
“大哥，真的要離開軍營嗎？”
出去後，小徐將軍有回頭問了一句，說實話他舍不得。
“以退為進，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，咱們兄弟在這並無多大用處，回京之後在陛下眼皮子下，對家裏，對父親都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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